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会是它。
当时的他,是在做什么?
沉浸在哀恸之中,对着一个不会回答他的人,毫无警觉,掏心掏肺。
像是个把头埋进地底的鸵鸟,像是个在忏悔室中对着上帝祷告的恶徒。
徒劳而滑稽。
当时的沈眠笙,是在想什么?
大概也像是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用可悲的目光,看着他跳梁小丑般的行径。
非但不肯原谅他,还不忘按下录
音,异常冷静而绝情地,断了他的最后一条生路。
那枚通讯器,还是他亲手送给沈眠笙的。本意是想禁锢对方的自由,结果机关算尽,反倒被沈眠笙当做甜蜜的诱饵,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此时此刻,傅珉终于明白,当他从前心安理得地利用着沈眠笙对他的好,以温柔而残忍的方式,将对方无数次逼上绝境时,强颜欢笑的少年,该是会有多么悲伤和失望。
沈眠笙看似骄纵浪荡,实则天真得几乎不谙世事。
家族遗弃他,流言蜚语中伤他,千夫所指唾骂他——即便世态炎凉令他遍体鳞伤,他依旧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抱有最纯真倔强的希望。
是自己,亲手葬送了他的希望。
是自己,迫使他一次又一次认清了人世的苛酷。
当满腔热忱的爱意,变成反戈一击的剑,刺向你毫无防备的柔软心脏——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将你的真心一剑挑落,再狠狠撵进尘埃里的人,是你最依赖、最信任的存在。
傅珉脸上最后一丝震怒消褪,只剩下空茫的无助。
他像是被人一寸寸打碎了脊梁骨,脱力地靠向身后机甲。五指缓缓收紧,苍白的指节异常突兀,然后将握着的智脑奋力摔了出去。
智脑在停机坪上骨碌碌打了几个滚,alha强悍的力量让它的外壳微微变形,但依旧正常地运作着。
傅珉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只觉得一阵血气翻涌。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流亡逃窜,然后找一颗人迹罕至的星球,休养生息,随时逼宫篡位。
军事基地中豢养着大批的人形兵器,对于这个计划,他有八成的把握。但现在,全都乱套了。
因为他的心乱了。
傅珉仿佛在一瞬间崩塌了信仰,一切计划全盘推翻,只有一个荒诞的想法,在心头横冲直撞地叫嚣。
一双靴子,落在不远处的草坪前。
蓝关弯下腰,捡起那枚智脑。
高大的男人,面貌带有异族血统。他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将智脑呈到傅珉跟前。
傅珉挥开了他,扯着风衣的领口,大步流星地向前:
“我不走了,我要去找眠笙,我要跟他问个清楚!”
傅珉口中念念有词,神色高涨兴奋,
“眠笙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的,他喜欢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舍得……”
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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