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很沉。
一片梦境虚无的黑暗中,她孤独站着,四周没有一点光亮。
“栩栩。”
耳边陡然有松软声音传来,透着股说不出的温软慈宁。
姜栩的手掌陡然捏紧。
好熟悉。
像是母亲。
她骤然回头,不远处的黑暗中凝聚了个人影。
正是姜母!
“妈。”
姜栩痴痴地喊了声,飞扑到她身边,紧紧地抱住她。
虚无缥缈,像是抱住了绵软的棉花,但姜栩不肯松手,只哭个不停。
“我知道是在做梦,梦醒了你就没了,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
“栩栩很棒了。”
姜母揉揉姜栩的脑袋,眸光里透着慈和。
“栩栩乖,妈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这些年,是妈拖累了你。”
“我们母女都要解放了,栩栩,接下来请为自己而活……”
怀抱中的人,逐渐消散了。
压抑的虚无感,将姜栩彻底笼罩包围。
不,不要。
她不要母亲再次离开。
“妈,你带我走吧。”
姜栩高声呼喊着,想要追上母亲的步伐,但却只是徒劳的看着母亲越飘越远。
直到最后一抹光亮彻底消失,她无助的放声大哭。
母亲真的走了。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母亲这个人了。
“栩栩?”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响起,轻柔缥缈,像是隔了好几层棉被。
姜栩费力的动了动手指。
“你醒了。”
见她做出回应,男人似乎不再着急,只将她慢慢扶起来。
“要喝水吗?”
话音落地,又有一个杯子送到她唇边。
清凉的水,顺着她的唇往下灌,她慢慢睁开眼,咳嗽几声。
“我妈呢。”
“还在太平间。”
陆之衍将杯子放到一边,静静看着她。
太平间啊。
姜栩靠在床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是了,母亲走了。
回想到梦里的场景,她深深的吸口气,将胸口的浊气吐出去。
是解脱了啊。
母亲一直醒不来,在床上躺着,肯定也很不舒服。
只是自己还没有真的解脱。
至少欠着陆之衍的钱和情分,就没还清。
姜栩转过头,对上陆之衍的眼睛。
“我想去看看她。”
“先别去。”
陆之衍阻止了她,迟疑片刻,声音放冷。
“栩栩,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也不得不说了。”
“你母亲该是被人害死的,那呼吸机的氧气管,是被人为拔掉的。”
姜栩怔愣片刻,呼吸都跟着停滞。
人为拔掉了氧气管?
她本以为是医院的疏忽,没想到另有隐情!
“报警。”
她揉揉眼睛,严肃的看着陆之衍。
“已经报警了,邢队就在外面,等你醒来。”
陆之衍耸耸肩膀。
她是受害者家属,也是唯一的苦主,邢队要进行调查,必须要先询问她。
姜栩没有任何迟疑,翻身下床,顺带将衣服整理好。
“带我去见他。”
母亲的死,不能就这样算了。
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模样,陆之衍无奈的起身跟上。
两人很快到了邢队所在的医生办公室。
看到姜栩,邢队神色凛然。
“姜记者,节哀。”
姜栩默然颔首。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就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
一个是闺蜜,一个是母亲。
邢队确实该对她说一声节哀。
“先调查吧。”
姜栩压下心中的难过,直直的盯着邢队。
“我希望能尽快查清我母亲和可可的死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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