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造反,否则只能老实受着。
骂是轻的,打两下你也得忍。
骆宾王驱驴赶到,纵身跃下,铁尺在手,厉声喝道:“手中的家伙全部放下!违令者,笞五十!”
当然,骆宾王是没有权力定罪,也不能施笞刑的,这并不妨碍他吓唬庄户人家。
在庶民看来,着公服的都是官人,谁知道是哪曹的?
木棍、肩挑落了一地,王福畤才气喘吁吁地赶着驴到场。
真不是王福畤有意落后,实在是驴子不听使唤啊!
挣扎着下驴,王福畤咬牙切齿,对着两名村正各踹了一脚。
在王福畤面前,两名村正乖巧得像初生的羔羊,即便挨踹也嬉皮笑脸的。
“参军消消气,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这不是操练一下,防着山贼么?”
六曹之中,与底层庶民接触最多的不是法曹、士曹,也不是收租庸调的仓曹,而是实实在在管着庶民的民曹。
土地、户籍、定租庸调,都是民曹在忙乎,与庶民接触最紧密。
里正、村正、保长,能认识雍州最大的官,自非王福畤莫属。
“胆子够大的,嗯,要不要照本官脑袋上来一下?”
王福畤正了正衣冠,破口大骂。
一名村正陪笑道:“哪能啊!亲戚里道的,就是吵两句,吓唬一下。”
亲戚里道,有说是东北方言,这就扯了,潭州人同样用这词,难不成潭州也在东北?
还真是亲戚,邻庄之间通婚很正常,两个村正还是郎舅呢。
日子过不下去时,该帮衬帮衬一把。
但与自己争水源灌溉,莫说是郎舅,就是亲父子也得打一场。
打过了,相互唾骂一段时日,灾难过后几口薄酒一闷,依旧是勾肩搭背的郎舅。
“没事!参军是没见过一家子闹腾的,汉子婆娘各自操持两把菜刀,砍得火星四溅,结果连根毫毛都没掉。”
这事还真有,两口子脾气都暴,一口气上来就对砍,偏偏都知道留分寸,成了喜闻乐见的一桩笑谈。
王福畤大骂:“你们是觉得民曹讨厌了,想换法曹来管管吧?信不信能让你们满庄子徒刑?”
庄户们打了个哆嗦,齐齐整整地摇头。
民曹对他们来说是亲阿耶,啰嗦而烦躁;
法曹对他们来说,就是能要人命的阴曹地府!
满庄子徒刑肯定是夸大其词了,但这时候么,自然是说得越吓人越好。
“东庄三百亩地,西庄七百亩地,给本官按时段三七开!”
王福畤可不管是不是完全公平,一锤定音。
两郎舅苦着脸相视,随即领命。
绝对的公平到哪里都没有,有相对的公平就不错了。
只是,这一点比尿粗不了多少的水源,要多久才能浇完田地啊!
小麦它虽然不要太多水,可不等于绝对不要水。
蓝田县司户佐带着司户史,翻山越岭出现在王福畤面前。
王福畤大怒:“到现在才到,要打架早就满地伤残了!本官要建言考功司,降蓝田民曹一等!”
司户佐扯了扯嘴角,满脸苦色。
司户史两行泪珠滚落:“汤峪水那边同样在争水,我们刚刚调停了过来……”
委屈。
王福畤吐了口粗气,声音放缓:“县令、丞、主簿、尉,难道不会早安排?”
安排是安排了的,可惜在天灾面前,人心难免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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