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w,他们坐下,要了两份套餐。
等着上餐的时候,关澜解散了头发,两手托个脑袋,闭上眼睛坐在太阳底下。
齐宋看她蔫了吧唧的样子,既好笑,又觉心里丝丝点点地牵扯,这才问:“很累啊?”
“也就还好。”关澜摇摇头,回答。
“嗯,”齐宋说,“我看也是,人家观音送子,关老师你送自由。”
关澜知道他又在阴阳怪气地骂她圣母,睁开眼睛看看他,说:“齐宋你什么意思啊?”
齐宋笑,说:“刚才就看见你复印那女的带来的材料,人家都找你退费了,你还要管啊?”
关澜呼出口气,当真说起案子来:“她听了我的建议,跟男方提出签婚内财产协议,男方也真跟她签了,结果现在发现那协议里的关键条款其实都是无效的。我看了一下,那男的肯定事先咨询过律师,才能写得这么周密。”
“还有救吗?”齐宋问。
关澜说:“试着抢救一下吧。”
齐宋也是无语了,想再说什么,又觉得都是废话。
关澜明白他的意思,换了一只手托腮,侧首看着他问:“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法援的吗?”
而后不等他开口,就自问自答:“大概十年前,我刚考上政法的研究生。那是我最底谷,也最怀疑自己的时候,在外面转了一圈,突然又回到课堂上,发现自己比周围人年纪都大,脑子却好像根本不管用了,总觉得自己跟废物一样。”
“后来呢?”齐宋问。他知道此处一定有一个转折,因为她是高手,他相信她。
“后来,”她果然道,唇边露出一点笑意,“就是因为一个法援案件。所有证据都已经灭失,调解,开庭,搞了好几次,一方一个说法,对方当事人找了个朋友作证,其实大家都知道不合理,都知道是假的,但又没办法反驳。最后一次庭审,中间休庭,是我忽然想起看见过这个证人,让我们法援的律师要求调前几次的法庭监控,结果发现那个人真的就在旁听席上听过审,证,词,无,效!”
齐宋看着她,听着她缓缓说出那四个字,像是能感觉当时的悸动,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但所有做过诉讼的人可能都有过这样的悸动。
“所以,”关澜笑,继续往下说,“你以为我在帮他们,其实他们也在帮我,让我每次觉得自己很废物的时候,又一次地发现自己其实真挺可以的。”
好一会儿,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她也就那么让他握着,又闭上眼睛,晒着太阳。
隔了一阵,他才道:“关老师,下周有空到所里来一下,我有个案子跟你聊。”
她笑,好像不信,说:“你哪来那么多案子找我做顾问啊?”
齐宋想说,是真的,又觉得好傻,便只跟她说事实:“这个当事人是立木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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