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深入而无浅出,却胜在匠心独妙不落窠臼。当年六叔心慕不已。怎奈到他卒业之时,此书还未写就,这才便宜了黄柏。如若不然,以六叔之才学,就合该是他瑚琏才子的囊中之物。为着此事,六叔心里至今还无法释怀呢。”
瞧着祁穆飞眉宇间似有松动,师潇羽的声音也不觉柔软了许多。
“如果现在田二能拿着这本书去见他,他必不会轻易拒绝。”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略有些急促,师潇羽顿了顿,稍稍调整了一下语速,“当然了,没有这份礼物,六叔最终也一定会帮一勺叔的,但如果有这份礼物在的话,这中间的过程不就可以更顺利些了嘛?”
祁穆飞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但眉头还是无法完全舒展,思量良久,他终于还是不忍心看到师潇羽失望的表情,缓缓松口道:“你若真要送这份礼呢,也不是没有办法?”
“要怎样?”
“除非祁门大喜!”
祁穆飞字正腔圆,声音清朗,这“祁门大喜”四字,由他一字一顿念来,甚是明晰。
可师潇羽听到这四个字,却面露出了困惑之色,更无一丝喜色。但没过多久,她即转愁作喜道:“那你就说我有喜了。”
“子嗣血胤,乃是大事,岂能容你这般糊弄亲族欺诳祖宗!”祁穆飞罕见地提高了自己的嗓门,那语气那神色甚是严厉。
可再一想,这何尝不是自己长期纵容所致,故而失望的眼神之中又多了几分宽宥之意,“师潇羽,祁门的规矩,你可真是一条都没记住啊。”
自知失言的师潇羽吐了吐舌头,半晌,才迟疑着小声地嗫嚅道:“那你说怎么办?这凭空哪来的大喜嘛?”
“其实信已写就,只差一枚印章。”说着,祁穆飞从身后取过一锦匣,内函二章,他从中取出一枚以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半月形印章,递与佳人。
师潇羽默然接过,细观其纹路乃是缠枝忍冬细纹,其印侧题有一行边款“翙翙其羽”,其印鼻上以玉梅巧饰,间以红蕊点缀而成。提起印章,乃见阴刻白文“秋水”二字。此即祁门女主人之宝印,师潇羽入门两年,也是头回见得。此刻亲掇于手,殊觉陌生,也倍感伤怀。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此即祁门之大喜。”
祁穆飞取出另一枚题有“凤凰于飞”的印章,与师潇羽手心的印章合二为一,成一团月。天上小团月,缘来自有期。花开并蒂时,凤栖梧桐枝。
“此事,我早就答复给你了,枳棘非凤凰所栖,你又何必……”
“我就是不明白。你既肯做我的妾室,为什么就不肯做我妻室呢?难道做我祁穆飞的妻子反倒委屈了你?”
“此事无关委屈二字。”师潇羽搁下印章,再次拒绝了祁穆飞,但物归原主时,她向祁穆飞索要了一样东西:“把绿衣姐姐的那串手串还我。”方才祁穆飞从身后取匣时,师潇羽一眼觑见了他衣袖间那串木槵子手串的穗须。
玉印既归,手串当往。
可至半道,祁穆飞却突然停住,轻声唤了一句:“——潇羽!”缱绻多情的话音之中颇有几分委婉恳求之意。可惜师潇羽态度坚决,抓着手心的几颗木槵子,不肯遽此释手。
在两人这种由意志引导而非力量主导的僵持之中,祁穆飞总是处于下风。
这一次,也不例外。
祁穆飞唯恐二人僵持之下,扯断串绳,故不得已先松脱了手。
不过,今天的他并不想就此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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