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映上淡淡的一层暖色,缓缓的向长乐靠近。
长乐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裹着锦被坐直了身子。
床榻的边缘微微下陷,是他挨着她坐下。
缩在床榻上的女子早已褪去了戎装,眼下又恢复了女儿家娇柔的模样,一头乌黑的发丝柔顺的披散在身后,露出一小截粉颈,衬得朱唇若樱,润泽饱满,让人禁不住的心猿意马。
他用满含柔情的目光凝望着她,忽而听到一声轻语掠过耳际。
“谢谢。”
转瞬即逝的声音让他几乎不敢相信。
诧然的目光中,却见她似乎带着踟蹰抬起头,与他相视道:“谢谢你对浅冬灼夏,还有妙妙做的那些,可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吗?”
顾渊垂眸,发出一声轻叹。
长乐亦低下头,仿佛不忍却又坚持的,柔荑绞着被缘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感觉到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她便将话说得更清楚些:“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成了瑞王的人?”
又是良久的沉默,那个清冷的声音才微哑的传来:“从一开始。”
长乐惊诧的抬头,仿佛一时间不能理解他说的话,然而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认清事实。
她于是再度垂下眼帘,目光怔怔然的盯着那并没有花纹的锦被,落寞的低声轻语:“原来如此……”
那平静的语调宛若利刃刺进顾渊的心里。
他顿了片刻,方才将后面的话说完:“我原是吏部尚书张仲清的幼子,家中排行第七……”
张仲清这个名字让长乐不禁一震。
她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是过往在太学中听夫子提到的。
那是当年让整个长安城都为之震惊的一案,秦王联合四路诸侯共同反叛,率大军包围了长安,欲行篡位之事。
虽然后来被镇压,但这件事涉及诸多朝中权贵,令先皇震怒,于是下令彻查朝野,一时弄得人心惶惶。
其中又有小人作怪,趁着这个时机铲除异己,使得许多无辜的朝臣被牵连其中。
据说当年的吏部尚书就是因为与还是礼部侍郎的司徒显立场不合而被他上谏弹劾,最后在府上搜出了一封与秦王来往的密信而被定罪。
分明是一场惊世骇俗的惨剧,顾渊却用平静的语调说着:“我本来如所有的世家子弟一般过着平庸的生活,可后来家中遭逢变故,满门抄斩,父母兄弟都亡故了,而我为了生存下来,只能改随母姓,东躲西藏的残喘。后来瑞王找到了我,他认为我资质不错,于是加以培养,将我混在那批伶人里送进宫来。”
心口的地方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然后一点点的攥紧,让疼痛蔓延、呼吸紧蹙。
长乐不忍再听下去。
她觉得难受极了,不知是因为他的过往遭遇,还是因为他的这番话,彻底的否认了关于他们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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