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样,纠结半晌,突然问:“赵嫣然和你说什么了?”
甄明珠一愣,回答他,“就一些闲话。”
那些事情,她当然不想告诉给一个男生。
薛飞却能猜到……
这一晚,亲眼目睹程砚宁出事,赵嫣然的心里防线全部崩溃,等她再见到甄明珠,该说的不该说的,估计一股脑全都说了,心甘情愿地退出。
甄明珠呢,心情更不必说了。
莫名地,他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床边,都没去睡。
凌晨五点。
窗外天色微亮,纱窗里吹进来的晨风微凉。
程砚宁手术麻药散去,醒了过来。
头上的缝合伤隐隐作痛……
左边胳膊也是,疼痛很明显,他费力垂眸,发现手肘以下全部被白纱布包裹了起来。
薛飞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打着盹儿,昏昏欲睡。
另一边——
甄明珠两只小手摁着他一只手,就那么趴在他手侧,似乎也睡了过去。
这两人……
程砚宁哭笑不得地想着,抬眸看向了输液瓶。
液体即将滴完,就剩最后瓶口一丁点儿。
他出神地看着那滴答滴答的液体,一动不动地躺着,苍白的唇线轻轻地抿着,沐浴在投射进来的晨光和微风里,发呆。
查房的护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病人醒了,两个陪护在打盹儿。
“完了?”
她看一眼输液瓶,开口道。
“啊!”
甄明珠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问。
一抬眸,对上程砚宁静静注视她的目光,她整个人更懵了,好半晌都没能发出一个音。
“拔了吧。”
程砚宁抬起右手,朝护士道。
声音颇有两分无奈。
护士一边给拔针一边教训甄明珠,“守着个病人都能睡着了,你们俩心咋这么大呢。这幸亏病人不算危重也早早就醒了,要是情况再严重点,出了事你们谁担待?”
她训人的时候,薛飞也醒了,一脸懵逼地发了几秒呆,才想起程砚宁出了车祸。
于是,两个人乖乖坐着听完了训斥。
护士一走,薛飞便问了程砚宁两句,随后去找值班医生。
病房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甄明珠两手举高将头发梳理了一下,很快绑了一个高马尾,起身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疼。”
程砚宁说。
甄明珠愣了一下,脸色着急,“头疼吗?”
“还有胳膊。”
“你左胳膊擦伤比较严重。”
甄明珠安抚般地说了一句,轻声道:“头上缝了几针呢,麻药散了肯定会疼的。你要觉得受不了的话,我问问医生能不能给开上止疼药,好吗?”
她说话的声音,轻柔得像三月清晨的风。
脸蛋因为睡觉显露出一层薄薄的粉色,一侧还有在被子上压出的浅浅痕迹,显得娇憨迷茫。偏偏,还要打起精神照料他,浑身上下都笼着一圈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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