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了诸世之恶异龙,与亡国皇子……”
“亵舌说,你找我?”门前忽然响起法尔刻声音,余梦洲正看得聚精会神,不由吓了一跳,顺手把羊皮卷放下了。
“啊,是!”他看向法尔刻,总觉得法尔刻注视着自己眼睛,似乎比平常更暗了。
“其实也没别事,我就是想知道,你昨天晚上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身形庞大恶魔战马凝视他许久,忽然发出了近似于笑声音。
“没什么,”法尔刻说,“你应该知道,恶魔犄角是不能乱摸吧。”
听它这么一说,余梦洲就有点慌了。
“什么?”他紧张地问,“我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就是随手一推,没有冒犯到你地方吧?”
“其实没事,”法尔刻垂下头,忧郁地说,“只是对于恶魔来说,犄角是很重要器官,触碰犄角,就等于建立了一个暂时主从契约……”
余梦洲大惊失色:“什么?!”
“恶魔看重自己犄角,因为我很信任你,所以没有防备。只是,你又不愿担任马群骑主,难免会让我产生失望情绪……但这个主从契约持续时间不长,因此我说没事。”
法尔刻无意识地用蹄子刨着地,低沉地说:“……真没事。”
余梦洲是真心慌意乱了,什么没事,这不就等于自己擅自表明要当马匹骑主,然后又随意把马匹抛弃了吗!如果有人在马场上这么做,马可是会得抑郁症啊!
“对不起对不起!”余梦洲猛地跳起来,“我不知道这件事,我要是知道,一定不会乱碰!”
惊惶之余,他不由在心中庆幸,除了法尔刻之外,还好自己没碰到其它魔马犄角,否则真说不清楚了。
“你……你感觉怎么样?”余梦洲连忙询问,法尔刻平时相当沉稳,从昨天到今天,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或许它一直把不愉快情绪憋在心里,在伪装?
“我不知道,”法尔刻低下头,浓密鬃毛几乎沮丧地垂到了地面,“因为我听说了,你愿望是回到人间,拥有一块属于自己领地,在上面养育许多小马……”
余梦洲咽了咽喉咙,干巴巴地说:“是、是。”
“如果我说,我们愿意跟你一起回到凡间呢?”法尔刻抬起头,静静地凝望他,“不要养别小马,只有我们。”
余梦洲又吃了一惊。
“你是说……”
“等这一切结束,”法尔刻说,“我们复仇和怨恨结束,我们可以一起回到你家乡,在那里生活……我想,那应当是远离杀戮,隔绝血腥,每一天都充满平静日子。”
余梦洲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愣愣地道:“……十三匹马,这可能需要一个很大农庄,才能装得下你们。”
“我们不缺财富,”法尔刻以恳求目光看着他,“你说人类生命短暂,那也不是问题,我们能陪伴你,直到你……寿终正寝那一天,然后我们再回到此世,回到魔域。”
余梦洲说不出话了,以太提出诱惑,在他看来不过是说笑罢了,亲王之位离自己太过遥远,他能拥有一些触手可及事物,便已然十分满足。
但是法尔刻提出?
他们可以一起回到人间,有足够金钱买下一个养马场——天可怜见,这座行宫里就有数不清财宝了——然后直至他老得走不动路那天,这些美丽、神俊魔马们,仍然会陪伴着他,随意欢笑,带着他所给予自由四处奔跑。
余梦洲害怕地发现,要他张口拒绝法尔刻请求,实在是一件太困难事。
“可以吗?”法尔刻哀求道,“你现在还是我骑主,请你……请你不要抛下我,抛下我们。你不用成为亲王,你只用成为一个农场主就好。”
假如说余梦洲没有动摇,那他就是在撒谎。
“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他也对法尔刻央求,“我……这件事很难决断,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
魔马眼瞳深处,掠过一隙雪亮光。
猎物已是唾手可得,法尔刻围着它甜蜜战利品缓缓踱步,只等一个完美下口时机。
“没问题,”它小声说,“只希望你考虑得快一点。你知道,这个契约实在让我很不安。”
余梦洲心乱如麻地点头:“好、好,我明白,完全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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