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夫人如今正在悲痛之中,我理解。”
“理解?你若是理解你就该想想,他若是没了,我怎么办?我那尚且年幼的孩子怎么办?”
吴羡好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说道:“文家家大业大,不会亏待于夫人,夫人娘家在锦州也是高门大户,怎么算夫人前路都不算坎坷。”
陈子衿一时声泪俱下,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我这一生都是为了他而活,如今他倒了,我该如何!”
“大爷在西子城外别院养着许多美人,夫人知道吗?大爷在背后做了什么勾当,害了多少人夫人又知道多少?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羡好不奢求夫人原谅,但自问问心无愧。”
陈子衿无奈苦笑了两声,“好一个问心无愧……”
吴羡好沉着脸看着灵堂上供奉的牌位,又想起来桃三娘。
三娘她貌美如花,风情万种,却只能立一个衣冠冢。
香杏她明眸皓齿,冰清玉洁,如今也玉减香消。只能草席裹身,丢于那乱葬岗,任由飞鸦啄食残躯。
如今,文世昌冰冷的躺在这棺材里,吴羡好心中只觉得痛快。
她说过,这世上好人坏人的谁又分的清楚。
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
“跪下!我要你跪下给大爷磕头。”
吴羡好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勾起来一个笑容,“夫人,即便我是一介女儿身,可我也上跪明君,下跪父母,亦可跪恩人。但绝不跪他文世昌。”
陈子衿的厌恶写在脸上,“吴羡好!没有我哪有今日的你!”
“没有文世昌哪有命丧于湖底的桃三娘。”她亦不卑不亢的回她。
陈子衿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早猜到是如此,可真从吴羡好嘴里听到真相,还是难以接受。
陈子衿回过头抹去脸上的泪,“我要你跪下,你伤了他的性命,就如同剜走我的心……”
陈子衿心里知道文世昌不爱她,她甚至比不上他的一只狗。
可当面锦州初见,她对他一见钟情。
跟他共度的这段日子,她无悔,即便他错了,他身陷深渊,她作为妻子,她也永远支持他,即便是盲目的,她也无悔。
“夫人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吧,一品居事情繁多,我就不便多留了。”
吴羡好准备离去,陈子衿却叫了家里的护院将她拦住。
“请这位吴姑娘跪下好好送大爷一程。”
陈子衿一声令下,便出来两个大汉,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人重重的踢在她的腿上,二人摁住她的肩头强迫她跪下。
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陈子衿。
两个人都不肯退让半步。
从前或许还有几分情分,如今都如同这铜盆里燃烧的灰烬,都没了。
“跪下!”陈子衿怒吼了一声。
那两人将她往地上摁,吴羡好挣扎着不肯就范。
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只要想到这个人是文世昌,她绝不委曲求全。
她哪里抵得住两个大汉,被摁在地上的一瞬间,她的手砸在了那铜盆上头,里头燃烧过的纸钱还滚烫着,全部翻了覆盖在她的手上。
她痛的叫出了声,那两个大汉也是失手,一时也慌了,忙将她丢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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